樓氏集團上下所有員工， 都在翹首以盼第二天的年會。不期待吃喝， 也不是歌舞， 而是年會上的抽獎。

從最小的參與獎開始公布，幾乎人人有獎， 全體員工都有獎， 但是不可重覆中獎，頭一個參與獎就能篩掉全公司七成的員工。

關賀從第一輪開獎中“幸免”， 他聽到左右傳來沮喪的聲音，一時之間不知道該為自己沒得獎而高興還是不高興。

秘書部攏共十幾個人， “幸存者”只剩四人， 加上兩位沒來的秘書和不知道去哪裏的尤涵，同事們都覺得他們這一桌要全軍覆沒。

隨著晚會的進行， 公布的獎項越來越多，剩下的幸運兒逐漸浮出水面。

關賀幸運留到倒數第三輪，二等獎， 一塊金屬手表， 牌子是他沒聽過，但是從周圍的表情看來， 非常羨慕嫉妒。

可關賀拿著手表心情覆雜，他知道這個獎項是早就準備好了， 但經過昨晚， 被樓岳霖特地提出來會送他一塊手表，自己又不那麽確定中獎是不是靠運氣了。

他回到座位上，身邊的同事問他， 怎麽中了二等獎好像不怎麽高興？

關賀說：“我其實非常想中頭獎。”

誰都想中的頭獎，最終被財務部的一位老員工中得。

那位老員工看起來斯斯文文，一上臺領獎，看到那臺小機器人就抱著哭，一邊哭還一邊嚎，說要給老婆一個驚喜。

關賀最後拿著獎品回到別墅，這時候已經有人開始收拾東西離開。

因為他與章樂預約得晚，兩人的飛行器被排到第三天的下午。

這一晚，別墅裏有點吵。有人收拾行李離開，有人在互道過年後公司見，還有人依然在吆喝要不要通宵玩桌游。

而關賀把兩塊手表一起放在床頭櫃上，抱著被子狠狠睡了一覺。事實上他一點都不累，他很興奮，比起中獎更讓他高興的是他後知後覺地為樓岳霖感到高興。

關賀想也許他看得往後就已經沒用了，再也不會按照劇情裏的故事發展，雖然對未知的未來感到一些害怕，可不管發生什麽，還能比裏的結局更糟糕的嗎？不會了！

第二天，關賀與章樂在飛行器旁見面，一起回到了公寓。

好鄰居齊幸生比他們倆早半天回來，負責去超市買關賀需要的食材。

他們倆都不知道關賀準備了什麽晚餐，看著有葷有素有菌菇的搭配，全都摸不著頭腦。

關賀說：“與過年氣氛最搭配的，當然是吃火鍋啦！”

饒是過了百年之後的今天，火鍋這等經久不衰的人間美味，還是有相當大的受眾面。

章樂與齊幸生也吃，但是他們這二十年來的歲月裏只吃過兩次，一來是準備起來太麻煩，二來平時也沒那個時間能坐在火鍋旁一吃吃兩三個小時。

關賀了解，當代人都太忙，吃飯都急急忙忙風風火火，不在半小時內解決三頓，就好像生命被浪費。但今天不一樣，這兩個項困難問題可以一一被處理。

在理解上關賀又覺得明明火鍋是最方便懶人飲食的東西，畢竟不用燒，對辣度沒有要求的話，做個清湯湯底就行了。他著實沒有想到過了那麽多年，人們對火鍋的想法卻截然相反，反而成了麻煩的代名詞。

那頭章樂正在對齊幸生說自己只中了參與獎，而關賀走運，竟然中了二等獎！這回不讓他下廚請我們吃飯都不行！

關賀心想自己要不要給他們做一個變態辣的湯底，辣的他根本說不出來話才好。

待鍋端上桌，再加上關賀專門準備的調料，都還沒開始吃，聞著香味都已經讓人食指大動。

這頭章樂舉著啤酒罐，像是要長篇大論，但是他開口只說：“祝我們來年順利！人人賺大錢！”

齊幸生嫌棄地看他一眼，“還能有點跟遠大的志向嗎？”

章樂認真地想，“世界和平算嗎？”

關賀抱著飲料點頭，“算吧，算吧。”

他已經迫不及待想要開動起來，好久沒有吃火鍋了，擺著肥羊、蝦餃、蛋餃、魚丸……再不動筷怎麽行！

窗外天色暗沈下來，卻是這一天最熱鬧的開始。

電視上開始播放晚會，關賀問他們這晚會真的會通宵連續直播八個小時，直到天亮才結束嗎？

章樂用覆雜的眼神看著他，“當然啦！你以前沒看過嗎？哎，這也沒什麽……是，過年都會這樣，一會兒還有兩場煙火秀呢！其實是晚會中間的機甲表演占得時間太長了。”

“怎麽不好看嗎？”關賀憂慮地問，畢竟這可是他比較期盼的內容。

齊幸生搖頭，“沒有，挺好看的，喜歡看的人很喜歡，不喜歡的就是覺得是一排機器人跳舞。”

關賀對個評價感到焦慮，他看過不各式各樣關於機甲的作品（除了色|情片），但他也沒看過機甲跳舞啊！

他問：“機甲跳舞……好看嗎？”

這問倒了面前兩人，最終歸結為等你看了就知道了。

而且不僅是機甲表演，還有煙花大賞。

關賀曾經看書裏寫過的，煙花的覆蓋面可以擴展到整座城市。

更別說在他來到這裏後，意識到這城市可不是以前他想象中的城市。這裏的城市更像是一個城市群，以每一個商業工作區為中心，向四周輻射，管轄範圍更像是以前一個省。

這樣的話，煙花得多大啊？！關賀越想越期待，連火鍋都快沒心思吃了。

電視上的晚會形式內容與以前差不多，歌舞作品和語言作品相互穿插。等到晚上八點，當節目主持人高亢地說進入下一個機甲表演環節的時候，關賀頓時放下筷子，轉身去看客廳裏的電視大屏幕。

只見畫面切換到一處像是機場的地方，寬闊的平地上燈火通明，一排看起來高新先進的機甲列隊站在前方，對面一處三層高的舞臺上，正中間坐著的正是他們首都區機甲指揮部蘇朔。

就當關賀以為作為國內首席機甲師的鄭榆會操控其中一臺機甲的時候，在下一個鏡頭晃過時，看到鄭榆就坐在下面一排。

章樂給他解釋，說參與表演的是專門負責宣傳那塊的駕駛師，像鄭榆這種都要上戰場參與實戰的肯定不會表演。

關賀想想也是，術業有專攻，鄭榆操控的必然是荷槍實彈的機甲才對。

這麽一想，他記得樓岳霖對他說過，屬於他的靈控機甲已經在他的家裏，難道也裝載各類打擊武器嗎？不會吧？！

但關賀著實開了眼，他第一次看到那麽實體機甲在天空中更換這麽多隊列，就好像是一個人操控似的。

他回想起來以前看的那些作品，大多數都是各自控制各自的，唯一見過那麽多默契的機甲，那還是在《鋼鐵俠三》裏，可惜最後全都炸了，讓他扼腕不已。

關賀指著電視，問兩位好鄰居，“這裏面真的有人嗎？會不會是人工智能控制的？”

章樂對此頗有研究，說：“那不至於，人工智能也會被別人黑系統，機甲部這麽重要的部門，怎麽能假手於人？不過我記得好像剛開始的時候試過用人工智能吧？”

關賀好奇地問：“效果怎麽樣？”

章樂搖搖頭，“效果不好，太單一，就算現在用AI來控制機甲效果也不好，所以現在最好的還是培養機甲駕駛師。”

關賀問：“你沒想過去考機甲駕駛師嗎？”

反倒是坐在一旁的齊幸生笑了起來，“他吃不了苦！”

章樂忙著反駁，“才不是！我就是……我就是吧，就是覺得這世上還有更多美好的工作還沒有去嘗試，對吧……”

關賀聽齊幸生跟他解釋，想考入機甲學院很麻煩，12歲就要去面試，3年試讀，15歲統考，考上了還要在模擬艙訓練3年，中間還有各項體能訓練測試，每天都有可能因為不過關而被淘汰。說章樂當年面試通過了，試讀的時候因為身體素質不行，最後還是被淘汰了。

章樂補充說：“我就是體力差那麽一點，那時候哪裏知道這麽多，等後來想練了來不及，也就算了。”

所以，關賀心想，不說從那麽多人裏挑選出能成為預備機甲駕駛師一員，就是能經歷層層選拔，歷經千辛，最終成為一名真正的駕駛師，這得是多麽優秀的人啊？

以前看的時候，看到樓岳霖被迫回來接手樓氏，關賀心裏是為他可惜，卻遠沒有看到他大結局時的痛心。然而現在想想，關賀卻比當初還要心痛可惜，他知道沒什麽如果當初，可如果現在能見到樓岳霖，他真想給對方一個擁抱。

電視上的機甲表演只是一個開場，在關賀看來已經比閱兵大典還要令人心潮澎湃。

而接下來的煙花大賞更是讓他震驚得說不出話來，尤其是得知每棟樓上都被安置了煙花時，他更是想直接奔去樓頂看一看。

但齊幸生很遺憾地告訴他，“只有不被安置眼花的大樓屋頂能上去，我們現在肯定上不去了。”

於是，關賀與鄰居們站在陽臺上，看著幾乎近在咫尺的巨大煙火，有來自於自家樓頂，也有不遠處其他高樓的樓頂。難怪整個城市都會被煙花包圍，現在的看起來像是整座城市掉進了煙花池，讓人眼花繚亂。

終於附近的煙花放完，關賀回到客廳，電視上已經直播其他城市的煙花，同樣的絢爛繽紛，讓他目不轉睛。關賀心想這得花多少錢呢？但又想到每年光是樓氏創造的財富，就足夠他們每天都拿來放煙花了。

看完煙花，已經快要半夜11點，他們給湯鍋裏加了點料，煮上了第二鍋，繼續吃他們半夜的火鍋宵夜。

尤其是關賀做的調料，讓兩人讚不絕口，紛紛表示接下來有十二天的公休，希望每天都能吃火鍋。關賀開始認真決定是不是要給他們做變態辣火鍋。

但齊幸生給了他們一個壞消息，這次的公休日他只能休息三天，他要跟著導師外出采風。

齊幸生在一家室內設計工作室裏辛辛苦苦地做一名助理，工資不高，導師帶他去哪裏他就得跟著，就算是公休也是這樣。換成別人早就辭職不幹，但齊幸生說新請來的導師在行業內很有名，所以就算沒錢他都要去。

關賀特別理解他的想法，鼓勵他好好工作，於是被齊幸生敲了三天火鍋晚餐的竹杠，不然他出去工作都覺得不安心。

關賀心想，你還不是為了給章樂多爭取幾頓？竹馬了不起噢？這麽幫他？但關賀想著反正食材由對方出，自己只是花點力氣，還能混上一頓，倒也挺好。

連著三天晚上吃火鍋，關賀每次都做了不同的湯底，把對方餵得心滿意足。

齊幸生在第四天背著包離開公寓，剩下章樂每天都等著關賀做飯投餵，關賀在想連樓岳霖都沒吃過我做的飯！可惜他就算想做，也沒那個機會啊。

這天晚上，關賀重新做回普通家常菜，他們倆坐在客廳裏一邊吃飯一邊看電視，從肥皂劇放到了夜新聞。

新聞上突然提到了樓氏，讓關賀和章樂不約而同地停下了手。

新聞裏說記者調查到最近樓氏集團被人舉報，有監察機關的人進入公司調查，這是樓岳霖成為總裁後第一次被調查公司，外界懷疑樓氏近兩年通過非常正常手段得到政|府的資源，尤其是去年與榮氏的強勢合作，在外界看來也是經濟壟斷的開始，對國內的經經濟沒有任何好處，之類雲雲。

關賀扭頭去看章樂，章樂也看著他。

章樂一臉困惑，問：“公司出什麽事了嗎？”

關賀知道怎麽回事也不能說啊，他搖搖頭，道：“我沒聽說。”

章樂道：“對啊！之前在年會上不還是好好的？頭獎一個機器人說送就送……”

關賀看他一眼，突然覺得胃有點難受，想要趕緊聯系樓岳霖，又不敢在這個時候打擾他。

很多時候他總是等著樓岳霖來聯系自己，總是聽他說著沒事的。

這時候章樂也一副沒什麽胃口的樣子，說：“看新聞好像還挺嚴重的，公司應該沒事吧？”

關賀點點頭，“我相信樓總，肯定沒事的！”

章樂握了握拳，“沒錯！有樓總在！樓總以前在軍校都那麽厲害，現在作為老板也肯定厲害！你說這新聞記者是不是誇大其詞？是不是雞毛蒜皮點兒事都要拿出來說？這年剛過去，難道樓氏不給他們塞錢嗎？還堵不住他們的嘴？”

關賀幹咳一聲，他想新聞裏剛說懷疑樓氏可能用不正當手段來做一些事情，現在你說這話豈不是要坐實樓氏的手法不幹凈？

可能章樂自己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連忙說：“我隨便胡說的，不會，樓氏怎麽可能做這麽事。不過吧……哎，你知道我們市場部，為了拓展業務，有時候也……也那啥……”

“什麽？”關賀問他。

章樂嘆氣，“還不就是那些請客陪酒的事，雖然我不這麽做，但我上司會這麽做，談不下來壓力大，只能走點旁門左道。”

關賀雖然理解，但不支持，更別說就因為你們搞出這種潛規則才讓尤涵抓到把柄，當今世界法規嚴明，只要你不犯事，一旦犯了，絕不姑息，你們抱著僥幸心理這麽做，看似平安無事，主要是沒有遇到尤涵，現在被曝光，被查出證據來，誰都逃不掉。

看到關賀眼神覆雜地看著自己，章樂有點緊張，“會不會有事啊？”

“沒事。”關賀先是搖搖頭，想著雖然真相不能完全說出來，可沒必要讓人產生恐慌，他拍了下章樂的肩膀，道：“這麽大個公司，不可能完全沒有問題，調查的人也清楚。我有一種猜想，你說樓氏集團成立這麽多年，難道就沒有被查過嗎？為什麽之前一點風聲都沒有，現在過完年說要調查，我怎麽覺得……像是公司安排好的？”

章樂不解，“公司幹嘛安排請監察機關調查自己？”

關賀添油加醋地說：“問得好！我猜……是樓總故意的！他肯定意識到公司裏有問題，與其被人揭發，不如自舉自檢！你說對吧？”

章樂搖頭，“我不知道啊。”

關賀一錘定音，“肯定是這樣！我們樓總真敢啊！勇於自省，肯定不是其他企業集團的老板能比的！”

章樂像是受到鼓舞，“好像有點道理？”

關賀又道：“只要上司領導不說，我們就當不知道，這麽大的公司，難道還能被他們一查就查得關門倒閉嗎？我們才剛與榮氏開始合作，還有更美好的未來！”

話音剛落，新聞報道說完了樓氏就說道榮氏，還說根據可靠消息，他們最近連榮氏總裁都聯系不上，接下來若有具體消息還會繼續向大家播報。

關賀一臉糾結地看著新聞，這誰做的新聞！唯恐天下不亂嗎！怎麽可以這樣！樓總最近已經很煩很累了！你們能不能不要給他增添壓力！

現在關賀恨不能潛伏到電視臺裏，刪掉這條報道，但是現在來不及，看著新聞播報模棱兩可的內容，還不知道會引起什麽軒然大波。

他們倆吃完飯後，把碗筷往洗碗機裏一丟，就坐在沙發上翻出手機裏的部門工作群，看大家怎麽說。

關賀發現其實下午開始就有人收到消息，想來這年頭信息傳播的速度之快，再通過電視媒體推波助瀾，加上網絡的高速傳播，就算不上網的人，現在看群裏的消息也都知道怎麽回事了。

不等關賀還看到些什麽新消息，部門的主管冒出來發聲，這件事允許大家討論，但希望不要以訛傳訛，而且現在公司方面沒什麽問題，只是配合監察機關工作，望大家冷靜看待此事。

有上司發話，其他人自然不敢隨便說話，不少人覺得這是粉飾太平，但更多的人相信，這只不過是一次小小的常規調查罷了，大家無需杞人憂天。

關賀本來也是擔心的，但接下來一個星期的公休日裏，關賀每天早晚都收到來自樓岳霖的短信，告訴他沒事，要放心。

他曾回消息詢問樓岳霖，怎麽會有媒體播報出來，明明說在調查期間，媒體不能調查也不可播報嗎？

樓岳霖告訴他這件事是榮氏那邊的人爆料出來，主要是針對榮敬天，但樓氏靶子大，容易成為眾矢之的。

他還說，新聞消息他已經看過，從播報的內容來看，已經算是克制，尤其是最近兩天的報道，分明也是向著兩家集團在說話，說明電視臺已經收到機關部門的警告，他們為了有後續交代才播報好幾天，等著從明天開始他們就不敢播出了。

於是到了公休的第五天，關賀特地去查了下，發現所有關於兩大集團的消息全都停留在了昨天，電視新聞裏也不再播報這件事，好像這件事早已經全部解決。

然而不管外界怎麽說，公司的員工還是非常關心這件事，生怕過完年回去發現公司決定開始裁員，這太可怕了！有的員工為了表忠心，公休還沒放完，就自願回去加班，連加班費都可以不要。

聽聞這件事，關賀都難免坐立難安，在考慮自己要不要也去加班，可秘書在群裏說了秘書部不準有人去公司加班，所以誰都不敢去，也不敢問。

等工作日第一天大家正式去上班的時候，本來應該洋溢著一陣“新年好”的喜悅氣氛，今年卻有些愁雲慘淡，每個人都看起來有些惶惶不安，盡管每個人都在努力克制，可大環境下，誰都活躍不起來。

到了上午十點，所有主管經理召集所有員工，不管人多人少，全都去會議室開視頻會議。

而這次視頻會議的主持正是樓岳霖，說要為之前大家關心的事情做一個回應，希望大家可以放心，樓氏不會有任何問題。

關賀也跟著一起過去，可當視頻會議正要開始的時候，關賀突然被趙秘書拉了出來。

趙玉琪附耳輕道：“你先去樓總辦公室。”

關賀一楞，想這時候樓總不是在開視頻會議嗎？我去能幫什麽忙？

但他還是乖乖地去了，一推開門，看到的卻是一副整裝待發要出門的樓岳霖。

“來，跟我走。”樓岳霖跑來拉住他的手腕。

關賀問：“你不是在開會嗎？”

樓岳霖拉著他走向辦公室另一邊的通道，“那是提前錄制好的。”

關賀震驚，“可你要去哪兒？”

樓岳霖說：“很遺憾地通知你，我從今天開始放無薪假期，身邊只能帶一名生活助理，我們現在需要趕緊離開公司。”

關賀看到樓岳霖沖著自己咧嘴一笑，但他完全不明白，這無薪假期怎麽回事？離開公司又是怎麽回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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